姜瑰浑身颤抖,他连最后一丝力气也没了,只能依靠着杜温瑜才能坐住。
他没能听懂这句话。
杜温瑜却低头,毫无犹豫的覆上姜瑰的唇,品尝许久,才拉开一道细细的线。
“我等了这么久,瑰瑰,你还是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杜温瑜将姜瑰抱起来,放在水吧台上。
冰冷的大理石瓷面凉得姜瑰悚然战栗,却在突然一秒里捕捉到了分毫真相。
明净的流动水龙头接上一根软管。
杜温瑜让姜瑰靠在自己身上,语气出奇耐心又温柔:“没关系,吃过教训,洗干净就好了,嗯?”
水好凉好凉。
凉得姜瑰闷哼着去抓旁边的台面,却被杜温瑜伸手握住,硬生生拉回怀里。
“瑰瑰应该只靠着我。”
杜温瑜训诫似的在姜瑰耳边道,“刚刚那样,老师不喜欢。”
姜瑰却咬住舌尖,咬出了血点,唤回一丝微薄的理智:“你不是……我老师。”
杜温瑜捏开姜瑰的唇,看到他舌尖的伤口,眉目一敛:“哦?”
“你……下了,药。”
水管不停刷洗,姜瑰连几个字都说的艰难,“你变……”
杜温瑜又吻他,将他最后的一个字吃进嘴里:“变态吗?”
“傻瑰瑰。”
杜温瑜扣住姜瑰的五指,然后带着他的手,一起去摸姜瑰平摊的小肚子。
偌大的玫瑰琴房里寂静无声。
只杜温瑜磁性如大提琴的嗓音响起,将姜瑰缓缓拉进地狱里:“我喂你药很久了。”
冲洗的软管被男人的大手不急不缓退出来。
杜温瑜将被洗的干净的姜瑰抱回怀里,像哄孩子似的拍着后背,却在他惊愕瞪大的眼神里突然变化,不由反抗的逼迫了他。
姜瑰面色瞬间苍白如纸,向前趴进杜温瑜怀里。
“你看。”
杜温瑜亲了亲姜瑰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骨,“乖宝宝,你的意志比你更熟悉我,好棒呢。”
*
玫瑰琴房的天幕可以看到星空点点。
月夜的风刮动窗外满园的玫瑰,夜色的凉意却丝毫漫不进这片玻璃围墙。
姜瑰求了杜温瑜很多很多次。
求到他声音彻底哑掉,只会呜呜的在男人怀里颤抖着哭。
两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去到那张有着帷幔的大床上,杜温瑜将他贴在玻璃上,一边是彻骨的凉,一边是火烧的热。
玻璃脏掉了。
姜瑰看到May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沿着石子小路走过来,充满怜悯的眼神隔着玻璃落进来。
他吓得大哭,什么话都肯说的求杜温瑜放过他。
他竭尽全力往房间里爬,膝盖都通红,却被男人单手拽着脚踝拉回来。
最后。
杜温瑜终于抱着他上了床。
厚重的床幔拉下来。
杜温瑜调好冷气,把姜瑰抱进怀里,盖好被子,亲了亲他嘴角:“宝贝,老公带你看电影。”
床幔底部的投影亮起。
从下午六点开始到凌晨两点的全景记录出现在影片里。
姜瑰甚至已经没力气挣扎初杜温瑜的怀抱,他看着格外清晰的每一幕,眼泪一颗一颗从眼眶里滚下来。
杜温瑜温热的舌将每一颗眼泪都卷进唇齿,温柔问:“好看吗,宝宝搔不搔?”
姜瑰放在床头的手机早已经因为反复来电和挂断没了电,喊哑的嗓子连说一个字都艰难:“我恨……你。”
“不要紧。”
杜温瑜帮姜瑰一下一下揉着肚子,“老公爱你。”
姜瑰眼眶通红,看上去可怜极了:“你放了……放了我……”
“不行啊。”
杜温瑜咬了一口姜瑰肿胀的唇珠,随手拿过遥控器切了个角度,“宝宝,虞亭至看到这个,会怎么想你呢?”
已经疲倦极了的人神色大变:“不,不要!”
杜温瑜神色阴沉,却扯了扯嘴角:“好,不给他看。”
“但是瑰瑰宝宝离开他吧。”
杜温瑜柔声道,“要快一点,老公忍不住了。”
第19章
第二日天阴。
是杜温瑜亲自开车把姜瑰送回的域叶。
车上没有其他人, 就连保镖都没有一位。
杜温瑜把姜瑰抱回身上,揉揉弄弄了一番,才伸手给他穿好衣服, 将每一颗纽扣系得平整。
“别让任何一个人碰你。好不好?”
他亲着姜瑰的唇, 手顺着无比熟悉的腰际线条游移。
来之前被喂了润喉的丹参水, 姜瑰不肯说话。
更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挣脱不了, 垂着眼,犬齿狠狠咬破了杜温瑜的下唇。
杜温瑜低低笑起来。
鲜色欲滴的血渍顺着他唇际线条落下来,其中一滴砸在姜瑰刚穿在身上的新衣服上。
杜温瑜像是并未觉得疼痛, 反而瞧见了那滴血:“宝贝, 你要怎么跟你的小男朋友解释呢?”
姜瑰低头去看,神情微滞。
“是要说是和我偷情被弄脏了吗?”
杜温瑜掐着姜瑰的腰, 语气兴奋,“还是又想到了其他谎话,嗯?”
“你别说了!”
从昨晚至今巨大的恼羞成怒和烦闷忧虑在这一刻到底席卷了姜瑰的所有理智。
明明所有的思考都告诉他不要得罪杜温瑜, 哪怕先敷衍他,哄骗他,只要稳住他——这是姜瑰最大的一张底牌。
亦是曾经最好用的底牌。
只是现在底牌上覆盖的润色褪去, 露出了底部狰狞凶恶的另一面。
但姜瑰已经没其他牌可打了。
他不想把虞亭至当做一张牌。
这个世界上能对他好的人很少。
姜瑰咬着唇, 深吸口气——杜温瑜早晚是要回奥地利去的, 他的家族兴衰都在国外,总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
他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不要怕。
男人的手骨抬起姜瑰的下颌。
直到近距离看,姜瑰才能看清杜温瑜瞳孔深处的底色是带着一抹灰色的, 很像荒漠狼的瞳孔。
他的手比姜瑰想象中的还有力度更重,只捏住下颌骨便能轻易让姜瑰连退让和逃跑都做不到。
杜温瑜唇覆上来,像主人一般品尝姜瑰的气息, 然后亲了亲他的鼻尖:“还带着我的味道,这么贪吃的宝贝。”
“你有病。”
姜瑰没忍住还是骂他。
杜温瑜抓了姜瑰的手,把玩很久,像儿童口唇期未被满足的孩子似的咬着他的指尖,轻声一笑,“被你发现了。”
姜瑰:“?”
杜温瑜的鼻尖几乎擦过姜瑰的鼻尖:“那更不能放过你了,傻瑰瑰。”
*
衣领上的那滴血最终还是没被擦掉。
好在姜瑰今天换的衣服也是偏深色,只要不凑太近去看,几乎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只是一夜不见。
域叶却像换了人间。
姜瑰没开车,就准备从员工通道走进去,只是没想到平时人流很少的位置此时此刻也挤满了各类的围观群众和新闻记者。
闪光灯不断打着,里面更深层的记者似乎围着一个才从写字楼里走出来的人。
距离太远,看不清晰。
姜瑰踮起脚往前够。
才挤了两步就听身边人毫不遮掩的大声嚷嚷:“我看八成和这个空降老板脱不开关系。”
“就是啊,白天才空降,半夜老股东就跳楼自杀。够神的了哦!”
“杀人要偿命啊,这老黎总辛苦多年了,平白给一个毛头小子做了嫁衣。”
“你看他接受采访那副样子冷得,多说一句都不愿意,杀人犯狂什么啊?”
姜瑰浑身僵了一下。
他下意识带起自己外套上的兜帽,又向上使劲拽了拽口罩,才用指头戳了旁边的一个人:“那个,我问下……这是谁跳楼啊?”
姜瑰特意找的中老年妇女,以免被认出自己。
果不其然。
旁边的中年女士早已经沉浸在八卦的氛围里不知今夕是何年:“是域叶最大的老板啊!黎重,黎重你知道吗?”
中年女士说几句开始八卦:“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像人家学习,多少要有点良心的哦。”
域叶本身的警卫处和赶来的警察驱散着人群。
姜瑰远远看到了公司花坛旁边那一摊黄黄白白的东西。
明明这么远应该闻不到任何味道的。
但他还是干呕了一下。
A市有无数像域叶这样高的楼,里面装着来来往往的人潮,也装着生意兴衰输赢赌注。
姜瑰抖着手想从衣兜里拿烟,听到旁边围过来的粉丝在跟保安打听自己的情况。
“请问一下网上刚传出来的姜瑰新电影辞演是真的吗?”
“对对,就是巫南导演那部!”
粉丝多数都是年轻女孩,安保不敢太用力驱逐,只是拦在外围:“对不起这是公司艺人内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