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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美梦了?”阎怀悯揽着他的腰,听到他的笑声,懒声问。
  “梦到很久远的事。”乌洄说,“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还记得吗?”
  阎怀悯继承他所有神魂的记忆,其中最宝贵的就是与乌洄那段,常常独自反复翻出来回味。
  那是乌洄最可爱的时期,没什么烦恼,单纯自在,无忧无虑。
  “嗯。”阎怀悯说,“你看中我的美色,对我一见钟情。”
  乌洄承认,“对。”
  每个神魂与阎怀悯的相貌都不同,只有气质相似,他世界中的阎怀悯是最接近本尊的脸。
  “你当初最吸引我的就是脸,嗯,还有身材。”
  乌洄说着,坐起来,在男人身上摸来摸去。
  “人老珠黄了。”阎怀悯侧身,撑起一边额头,躺着不动让他摸,“现在不喜欢了?吸引不到你了?整天跑到外面,家花不如野花香啊。”
  “吸引的吸引的。”
  乌洄和他在房间鬼混了这么久,剪秋不知又被关了多久的小黑屋,睡一觉醒来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是要去看记忆碎片吗?走吧哥哥。”
  他们好像迟暮的老人,在年老后开始追忆年轻往事。
  阎怀悯给他穿衣服,“急什么,衣服穿好。”
  再次来到记忆碎片房间。
  混沌空间里,各种颜色的泡泡漂浮在半空。
  “我要怎么才能确定进去的是哪一个?”乌洄问。
  “随便哪个都行。”阎怀悯讲解泡泡的用法,“它会带你回到你想去的那段记忆。”
  “这么神奇。”
  “这项技术已趋近成熟,大数据演练过上亿遍,轻易不会出错。”
  乌洄时常感到生活割裂,一边是超自然神的存在,一边神非常讲究运用神力科学技术。
  唯物主义与超自然的碰撞。
  乌洄定定神,“你要和我一起吗?”
  阎怀悯握住他的手,“嗯。”
  乌洄吐出口气,戳碎离他最近的那个绿色泡泡。
  -
  是夏。
  大璟夏季总是无比炎热,皇宫各殿只能靠冰块消暑,烈日挂在上空,将地面晒得微微扭曲。
  乌洄和阎怀悯出现在皇宫,熟稔的炎热将他拉回那个夏日。
  来往的宫人无法看见他们。
  “是我想的那天?”炎热并未影响到乌洄他们。
  “是的宝贝。”
  少年乌洄想让战神做他伴读,自然不被允许。
  那次见面,他们甚至没能说上几句话,再之后,邻国攻打大璟边境,回京不过两日的阎怀悯再次回到战场上。
  这一打就是四年。
  乌洄十八岁,第二次再见阎怀悯,是在朝堂之上。
  大璟在阎怀悯的带兵下大获全胜,邻国惨败,皇帝的封赏圣旨念了许久。
  朝野上下纷纷恭喜琰王。
  其中不包括乌洄。
  因为他在早朝直勾勾看了阎怀悯半天后,下了朝,堂而皇之拦住他要去面圣的脚步。
  “琰王?”
  “殿下。”
  阎怀悯停步,漆黑瞳眸锁定拦住他的少年。
  彼时的乌洄太过天真,不知狼见到鲜肉就是这样的眼神,那是要将他拆吞入腹的幽戾。
  乌洄很容易满足,因他短短两个字而心中喜悦,“你记得我?”
  阎怀悯面上全是受赏的宠辱不惊,说话简短:“没人会不记得殿下。”
  乌洄一听就是客套话,时隔四年,他怎么会记得,肯定是猜出来的。
  “晚上宫中设宴,要为你接风洗尘。”
  阎怀悯颔首,“臣稍后会回府换一身便衣。”
  “宴会是我一手操办的。”
  “多谢殿下。”
  “哦。”乌洄说,“你要去见我父皇?”
  “是。”
  “……”乌洄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多说几个字?我不喜欢,短,的男人。”
  阎怀悯微微眯起眼。
  没哪个男人喜欢被说短,何况是阎罗战神,寻常人早就因他眼神犯怵,只有乌洄胆子大。
  他杀人无数又如何,双手沾满鲜血又如何,乌洄自带皇亲国戚的高傲,臣是臣,不可能会对他动手。
  好在阎怀悯确实没将他怎么样。
  “殿下见谅。”阎怀悯道,“陛下在等臣,暂不奉陪。”
  乌洄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走了。
  “殿下。”回宫路上,小顺子战战兢兢道,“您,是想拉拢琰王?”
  乌洄轻哼,“父皇让我搞好和他的关系。”
  小顺子道:“琰王性子淡,从不私下结交官员,陛下信任他,关系这事急不来,太急功求成反而会适得其反。”
  “我十八了。”乌洄扭头盯着他,“我急得很。”
  小顺子:“?”
  另一边。
  阎怀悯前去面见皇帝,他有御前不跪的殊荣,皇帝让他陪着下棋。
  皇帝已过四十,多年操劳有了不少白发,他在棋盘落下一子,洞悉道:“路上遇到阿洄了?”
  阎怀悯为黑子,“陛下如何得知?”
  “你身上有他香囊的味道。”皇帝笑着道,“他母后给他做的,海棠花和茉莉,让他平时戴在身上,和他待久了就会染上这个味道。”
  难怪,小皇子的身上总萦绕着一股……可口的香味。
  阎怀悯落下黑子,“原来如此。”
  “朕让他接触政务接触得比较晚。”皇帝道,“如果他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
  “陛下言重了。”
  阎怀悯和皇帝下得有来有回,“寻常皇子十四岁便房中有人,殿下已满十八,陛下为何不为他赐婚?”
  皇帝摇头,“朕希望他以后能遇到真正喜欢的人。”
  真正喜欢的人。
  乌洄已经遇到了。
  他不知御书房的谈话,晚宴由他操办,需要再去确定最后事宜。
  晚宴前,他回宫更衣。
  “这套怎么样?”
  乌洄换一套便让小顺子给意见。
  “殿下面如冠玉,皎皎之姿,定然穿什么都是旁人所不能比的。”
  乌洄不听他拍马屁,自己觉得不行,再换一套,“这件呢?”
  小顺子:“……”
  他已经来来回回换了不下十套了。
  原本赴宴的衣袍宫人早就备好,他们殿下换来换去究竟在换什么。
  这种情形,真的很像——
  “殿下。”小顺子斗胆问,“您,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乌洄唔了声,“很明显?”
  小顺子一拍手,这就对了,“殿下,要奴才说,您穿什么都是都是最好看的,关键就不全在打扮上,您想想,以您的身份,哪位姑娘能不喜欢您?”
  “不是姑娘。”乌洄淡声说,“是战神。”
  “噢,是战神……是哪位战神?!”
  小顺子一个趔趄,颤颤巍巍开口,“是,奴才想的那位战神吗?”
  乌洄满眼都是“你这点出息”,“大璟除了那位战神,还有第二位战神?”
  -
  完结倒计时
  第92章 神明在上(5)
  小顺子两眼发白,口齿不清地念:完啦,完啦,全完啦。
  殿下好了十八年,断袖断得为何如此突然?!
  不对,眼下已经不是断袖的事了。
  乌洄断袖头一遭,就喜欢上一位不可能的人物。
  “殿下……”小顺子声音发颤,“奴才唯殿下马首是瞻,但您听奴才一句劝,您对那位的心思,趁早断了比较好。”
  以皇帝皇后对乌洄的宠爱,就算他真喜欢上男人,估计舍不得过多为难他。
  难的不是帝后那关,而是阎怀悯那关。
  琰王封号为何是琰?
  阎怀悯就是阎王。
  他十四岁参将,以千人士兵打得万人敌军节节后退,后面论功行赏,步步高升。
  当年邻国敌军在前线几乎要攻破璟军,是阎怀悯出现,以铁血手腕为大璟守住国土,他在战场每一块土地都收割过人头,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
  短短三年,他便升为大将军,再过一年,得到铁血战神封号,成为大璟第一位异姓王。
  每当他回京,身上的血腥味与煞气便能吓得人远离他一丈开外。
  百姓传他是阎王转世。
  “最重要的是。”小顺子道,“琰王此人感情薄弱,常年一身黑衣,身边从未有过女子……以及男子。不少官员向他送过人,不是退回去就是死了。”
  他是没有感情的阎王转世。
  “殿下,真的,换一个吧。”
  乌洄听得沉思。
  小顺子以为他听进去了,不再肖想什么琰王,谁知乌洄道:“他更喜欢穿黑衣的人?”
  小顺子,卒。
  乌洄的黑衣服不多,多为白衣和其他淡雅的颜色。
  不换了,就身上这件。
  宫中晚宴有着装要求,乌洄身上这件华服比平日多几分威严和庄重,衣摆袖口绣灿金云纹,腰封华丽,走路间身上配饰发出叮当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