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些宝贝全都支离破碎地躺在散发着恶臭的垃圾里。
霍秦野眼圈通红，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要伸手去把它们捡回来。
“霍秦野！脏不脏！”
一只有力的手猛地从身后拽住了他的胳膊，粗暴地将他往后拉。
林慕媛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她的声音尖锐，指甲掐进他的肉里。
“你松开！”霍秦野拼命地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甩开她的钳制，“你松开！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林慕媛盯着不听话的霍秦野。
“讨厌我？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霍秦野直接被关进了漆黑的屋子里……
再回到学校的时候。
他看着试卷，所有题目他都会。
他故意做错了题目。
霍秦野被林慕媛罚站，不准吃晚饭。
“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会做错，霍秦野你现在也长猪脑子了吗？”
“啊，你说，你是不是长猪脑子了？”
等林慕媛恢复平静后，她会蹲下来抚摸着霍秦野：“对不起，秦野，妈妈刚刚态度不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妈妈不该对你这么凶的。”
霍秦野看着一会凶一会温柔的林慕媛。
他已经麻木习惯了。
他不明白……
他也不想明白了……
后来，他也就不怎么和林慕媛说话了。
他喜欢上学，学校里有陆灼。
不管他做什么，在陆灼眼里，他都是最好的。
不用考第一，他也有奖励。
陆灼独一无二的奖励，他只给自己，别人没有。
秦野，你就是最棒的。
我就喜欢你。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霍秦野就想快点长大……想快点和陆灼一直在一起。
不用每天分开回家的那种。
他看着陆灼给自己的礼物。
放学校他怕被别人偷，放家里……
家里是更不安全的地方。
陆灼的糖罐是一个柱形大玻璃的。
霍秦野多看了一眼，陆灼就把它送给了自己。
他把陆灼接下来送他的礼物都放在了这个糖罐子里。
他们小学那会有一门观察生态环境的课程，里面有观察植物是怎么生长的。
有一大片的种植园。
霍秦野是班长，他每次都是最后走。
他在里面挖了一个很深的洞，把已经满了的玻璃糖罐子放了进去。
等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房子，他会回来拿的。
第241章 信息素的味道
后来学校拆迁，周围都要建房子，刚建的房价都不是很贵。
霍秦野把偷偷挣的钱都拿来买一套房子，地理位置偏了一点。
但至少他的宝贝们有地方可以存起来。
霍秦野抱着陆灼：“怕你不喜欢这。”
“我怎么会不喜欢，这是房产啊，谁不喜欢。”陆灼开口。
“那就好。”
陆灼手放在了霍秦野的头上检查了一下，嗯，不热了。
他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些天没白辛苦。
霍秦野攻击力太强了。
肚子一直胀胀的，到现在躺在床上都不想动。
陆灼摸了一下后脖颈，感觉有点奇奇怪怪的。
“不舒服吗？”霍秦野问。
陆灼摇头：“没有，就是感觉怎么闻你的信息素和以前感觉不一样了。”
“是吗？什么味道。”
很难用一个具体的词形容霍秦野的信息素。
非要让他形容的话，他觉得有一点点像雪顶初融的清泉，浸润着最顶级的明前龙井，冷香幽微，十分舒服让人安神。
可……
更多的时候。
霍秦野的清冷又像是被从内里透出的高热蒸腾着，仿佛上好的茶叶被投入滚水，茶香不再含蓄，而是带着一种挣扎般的、蓬勃欲出的馥郁。
那股冷香反而成了欲盖弥彰的薄纱，霍秦野底下藏着的，是滚烫的几乎要灼伤人的渴望和不安。
陆灼只能用尽全力告诉他自己不会走，仿佛那样子会让霍秦野慢慢冷静下来。
“说不上来，反正挺喜欢的。”陆灼开口，“而且，没有戴信息素阻隔器我也不觉得难受，好奇怪啊。”
霍秦野手抚上陆灼的后脖颈。
“永久标记就像是盖了章。”
陆灼笑了笑：“嗯嗯，盖了专属于霍秦野的章？听起来不错啊。”
霍秦野知道陆灼没有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嗯，以后你只会需要我。”
“好，需要的，肯定需要你的，不过你这次的易感期也太长了吧。”
霍秦野轻笑。
之前早在找不到陆灼的时候，他整个人状态都不对劲了。
他知道是在二次分化。
以前同等级的Alpha，他们的信息素和他能对抗一下，可现在，他只觉得那些味道轻飘飘的，感觉和其他普通Alpha没什么区别。
直到看见陆灼的瞬间，听着叶占霆说什么陆灼是他的。
什么可笑的父亲。
陆灼怎么可能会是别人的，他只能是自己的。
永远都只能是自己的，谁都不能抢走。
他怕陆灼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他还是设了局，诱着陆灼一步步走进来，主动找到他，为他心软，为他心疼。
彻底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觉得陆灼的信息素像是一颗饱满的甜橙。
在灿烂阳光生长。
他清甜、鲜活……
在他们相拥缠绵，打上永久烙印的时候。
霍秦野对这种清甜上瘾，独属于自己的味道。
“秦野。”陆灼喊他。
霍秦野拉起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嗯，易感期是有点长了，辛苦男朋友了。”
陆灼拿霍秦野没办法。
又休息了一天。
陆灼问霍秦野：“秦野，我手机呢？”
他都好多天没玩手机呢。
“要给谁打电话。”
“爸妈啊，还有七天我们就要结婚了，你忘啦！”
“没有。”霍秦野开口，“手机没电了，我去给你充个电。”
“行，我还有点饿了。”
“好，我给你去做饭。”
等霍秦野走了之后，陆灼立刻爬起来按了腊肠狗的小开关，他这些天都没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呢。
陆灼走路成了外八。
“嘶——”
好不容易走到了下面，陆灼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开关。
整个底下一层出现在眼前。
墙上贴着的都是和陆灼相关的照片，层层柜子上是玻璃罐子，有很多小玩意，看起来都像是小孩子玩的。
陆灼走了过去盯着看了几眼，像是以前自己送给霍秦野的小玩具。
柜子上还有文件夹，他翻开，里面有很多他的“大作”，他的作文，他的草稿纸，他随手画得涂鸦。
他不要的东西，霍秦野都好好地替他收藏着。
陆灼合上手中的文件夹，偏过头时，目光忽然定格在两张被仔细裱在框中的纸页。
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他眼睛睁大，是他们小学的时候，写过的作文《我的好朋友》。
“我最好的朋友是陆灼。”
“我最好的朋友是霍秦野。”
陆灼的指尖微微一颤，那两张作文纸……
曾经被他当着霍秦野的面撕得粉碎。
他记得自己失控的情绪，将撕碎的纸砸在了霍秦野的脸上。
原来……
他仿佛看见自己走了之后，霍秦野挺直的背弯了下去。
霍秦野把地下的那些碎纸一片一片地捡起来……
陆灼有些鼻子发酸。
这时，霍秦野端着面走了下来。
“怎么下来了。”
陆灼嘟嘴小声抱怨道：“有功夫做这些，还不如当初好好地和我在一起。”
但凡霍秦野主动和他说一句话。
他都会原谅他的。
“是。”
但陆灼知道霍秦野有他的难处，他也是想保护自己。
“过来，吃面。”
陆灼鼻子有些发酸，坐在了沙发上，装面的碗放在了升降的小白桌上。
陆灼低头吃着面，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旁边。
房间一角还整整齐齐地堆着好些礼物盒，五颜六色，包装精美。
“那是什么？”陆灼忍不住指了指。
霍秦野：“礼物，以前给你准备的礼物。”
陆灼手里的筷子顿时停住了，面也不吃了。
霍秦野伸手拉住他：“先吃完面。”
“不……不行！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吃面了。”陆灼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和激动，“霍秦野，你也太过分了吧！准备了这么多礼物，怎么都不告诉我？也不送我啊。”
他说着就站起身，走到那堆礼物旁，干脆坐在了地毯上，眼睛发亮地打量着眼前大大小小的礼盒。